未成年
△ 假设十八岁他们都准备考大学。
△ 算了,干脆假设里面的bug都成立吧。
△ 余杳冲鸭!老板看好你!
1.吴邪
“高考前那年春节,你在做什么?”
“读书吧。那个年代没多少人读书,但我真的在读书。”
“读什么?”
“我爷爷的笔记。”
蒙古有一种独特的葬俗,叫做“秘葬”。这种仪式的核心在于“刳木为棺,不起坟冢”。
再说明白点,就是劈棵树,把人塞进去,把树埋了,再把土填上。吴邪想,如果中原也人人这么下葬,老家伙们就该失业了。
不过蒙古作为一个啖肉饮血的游牧民族,居然还有“葬俗”,而不是像藏族一样“天葬”了算了,这也挺不容易。
吴邪一手压着爷爷破旧的笔记,一手翻开一个崭新的硬皮本。这是他自己的积累。第一页,就写“成吉思汗陵之谜”吧。
据说成吉思汗发明了一种生物追踪技术,在下葬地当着母骆驼的面宰了一头小骆驼。这样,悲伤的母亲就会永远记得这个“一代天骄天命所归”之处了。
话又说回来,找蒙古人的墓干什么?吴邪按着额头陷入沉思。他们的口粮都要从中原抢,陪葬品能翻出什么新花样?这玩意儿,爷爷没提过,大概也不感兴趣。只不过是无聊瞎写吧。
客厅的钟又响了一次。
二叔三叔坐在外面唠家常,谈一年的见闻,燃油价还涨不涨,老家什么时候拆迁。柴米油盐味儿就从门外的嚷嚷里渗出来,和每一户寻常人家都一样。
“大侄子?”
老木门“嘎吱”一声响,门缝里挤出个脑袋。
“还复习呢?”三叔端着盘瓜子,边磕边往书桌前悠。
吴邪随手拽了本书来。
“看书好啊,你三叔我毁就毁在看书少。”吴家三爷似乎没看见侄子的小动作,继续絮叨,“考大学呢吧?打算考哪儿?你爹心小,没出息,你可不能学他。那个什么什么‘西湖大学’,名头不错,离家也近……”
“浙江大学。”吴邪纠正他,顺口另起了个话头,“三叔,听我爸说有一个盘口闹事,出人命了。大过年的,怎么回事?”
“怎么回事,”吴三省哼了一声,低头挑瓜子,“没这回事儿。”
吴邪也抓了一把瓜子,斜眼睨他。
“小伢子,懂得不少。”吴三省见瞒不过他,只好笑骂,“小打小闹,没闹到局子里,你知道这么多就行了。反正风口上的是你三叔我,再怎么也扯不到老大,毁不了你这一根独苗。”
又来了。吴邪有点烦:“我又不是国宝。存在即合理,让我知道知道也没坏处啊。”
“你考你的大学。”吴三省好像遇着一颗石头做的瓜子,咬得门牙都快豁开了,说话也含混不清,“老子还在的时候,用不着你瞎操心。”
“我要是不想考呢?”吴邪彻底放弃掩饰,书一丢,耍起无赖来。
“那你就去看你爷爷的本铺。”吴三省这回倒是不打马虎眼了,目光扫向桌上摊着的笔记,“自负盈亏,年底交租。不过我记得你好像没啥经商头脑,出去买盐都能给人骗了零钱。不如这样,为了咱家祖业,你去进修,我先替你看着本儿,不至于一下子败光。”
切。就知道这老狐狸嘴里没一句准话。吴邪翻了个白眼,捡起书,摇头送客。
吴三省大笑着拍他的脑袋:“急什么。该你的,你躲也躲不掉。考试吧,趁有机会,指望你光宗耀祖呢。”
门又是一声响。台灯的光影被隔在屋内。
屋外传来了今年的最后一声钟。
2.喻文州
“高考前那一年春节,你在做什么?”
“在做决定。因为没有时间了嘛。”
“州仔。”喻母端来一碗茶,“起来就打游戏,这么得闲,不会又捱夜了吧?”
喻文州温和地笑了笑,接过碗,一小口一小口慢吞吞喝着。
“夜雨声烦”的对话图标在桌面下方疯狂地闪,正如网线另一端的人,逼着他赶紧回话。
“还没搞掂,先按平时练着。”喻文州指给母亲看,“青训营有效果的,我已经算熟手了。”
“给我看做乜,”喻母轻声道,“阿妈老了,又不明白你们后生仔。”
喻文州向后靠在椅背上,拉了拉母亲的袖口,眼睛弯弯的:“可是还是阿妈最懂我啊。”
“上辈子是马屁精,尽会托大脚。”喻母点了点他的额头,半真半假地埋怨,完了转身往外走,“我看你那朋友催得紧,聊完出来再说吧,免得挂心。”
喻文州放下茶碗,终于点开了对话框。
一上来就是黄少天刷屏用的一摞废话,大多由“你死啦”和“说话呀”构成。喻文州抓住间隙回了个竖着的笑脸,表示自己活着,但插不上话。
那边立马有了回应:“说好了没说好了没?”
喻文州无奈地打字:“少天,我妈妈刚起,还没开始谈。”
黄少天震惊:“你们一家都这么慢吗?还要等人都起来洗完脸吃完早饭做个spa?这种人生大事不应该彻夜长谈才有诚意?”
“因为是大事,才更要好好打算,计划好了再开口。”
“所以说就是你还没下定决心是吧?”
一针见血,真是一针见血。
喻文州更无奈了。
离家做职业选手,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。游戏这一行的职业寿命最多也不过十年,而且是人生中最好的十年。搞不好还是最后的十年。不管混不混得出什么名堂,都只有这十年。退役以后,也很难再从事别的专业性高的工作。
最重要的是,他喻文州到底能不能成为职业选手,也并非稳操胜券的事情。
喻文州讨厌这种不确定性。
往后的出路可以往后再议,但今年要是因为训练错过了高考,就真的没有机会了。
那边黄少天似乎已经放弃了他,QQ上久违地静悄悄的。电脑停留在游戏的登录界面,“荣耀”两个大字铺满了整个视野,甚至从屏幕上浮出,结结实实地砸在他心里。
我喜欢荣耀吗?
喻文州扪心自问。
他想起阿妈说的隔壁王家的小姑娘,六岁开始学钢琴,每天练十个小时,没上过一天学,上周卖房卖车举家迁到北京求师去了。
她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心呢?
或许因为年纪小,不懂事吧。等她长大了回想起来,会不会后怕?
因为这世上破釜沉舟的人固然少,但破釜沉舟最后成功了的还要更少啊。
万一就没成功,十年后他还是只能缩在地下室吃泡面打游戏,明明没天赋却“跌落地都要楋翻揸沙”呢?
正想着,消息又闪了起来。喻文州狠狠揉了揉太阳穴,深吁出一口气,点开对话框。
是王杰希。他发来一段视频,标题是“荣耀大神竞技场五连杀”。封面停在一叶之秋俯身攻击的画面,战袍曳地,矛尖银光闪烁。
喻文州心里动了一下。忍不住就要去点开视频。
这时他又收到了一条来自黄少天的消息——只有一条,是一张自己拍的照片,照了两把小小的房门钥匙。挂着蓝雨标志的,属于他和黄少天的,蓝雨俱乐部的房间钥匙。
喻文州突然觉得轻松起来。人哪,真是得讲究机缘巧合。比方说他,读了这条正是时候的消息,他突然就发现黄少天这人还挺靠谱。挺适合做搭档的。
最后,他将鼠标移到了对话列表里唯一高亮的红点。这是魏琛在年前就发来的文件,里面有一份合同和一张申请表。原来他觉得可能用不上,但又不敢取消未读提醒,怕忘记。现在他想,该去看看哪家打印店开着门了。
“州仔?”喻母左右等不着儿子,在客厅远远地唤了一声。
“阿妈。”喻文州保存了文件,走进客厅,坐在母亲对面。
喻母下意识地搓着手,想拉住儿子,又怕自己狠不下心来训他:“你想好了?”
“想好乜?”喻文州主动给母亲倒上水。
“你自己说?”喻母沉下脸,“这些日子,问你你是十问九唔应,课也不上,书也不读,整天游离浪荡。做乜,能拿冠军了?”
喻文州垂眼摇了摇头。
喻母叹气:“十划都未有一撇的事,你就一门心思地去做?文州,小心驶得万年船,我就怕你是坎头埋墙,自讨苦食。你自己唔觉意,阿妈不能不忧心。不说别的,就高考这一条,你好歹……”
“阿妈。”喻文州出声叫道。
喻母为人通透,本来就不好强人所难,说到这儿自己也说不下去了,怔怔看着儿子。
喻文州牵住母亲的手,安慰地笑了笑:“阿妈,没事的。您说的我都知道,我想好了。”
想好什么了?
喻文州在心里替母亲问自己。
古人讲“破釜沉舟”,看的本来就不是结果啊。
大概是,不管贫穷富贵,逆境顺境,快乐忧愁,都想走这条路吧。
喻文州坐回到电脑桌前,点出和黄少天的对话框,先按例发了个笑脸,后面紧跟一句:“钥匙给我留一把。”
3.余杳
“高考前的那年春节,你在干嘛?”
“哪年,我又没高考。”
“就战争爆发的那年。”
“哦,那年。看新闻啊。”
“看新闻很特别吗?什么新闻?”
“流感。别不信啊,流感很恐怖的。虽然死不了人,但还不如死了。”
“N市新确诊两例流行病毒感染,患者已得到控制。市疾控办提醒广大民众:注意卫生及出行安全,避免与感染者接触。疑似感染者及时就医,防止病毒扩散。”
电视上发疯患者的影像一闪而过,成了经济数据报告般的文字与图表,就像自动播放的PPT。紧接着“啪”地一声,屏幕黑下来,连“PPT”也没的看了。
“去写个自荐信。”余母横在电视前,大声对余杳道。
“啥自荐信?”余杳摸不着头脑,“自招用的?别忙了妈,武术不能算艺术加分。而且普通大学根本就没有自招。”
余母口气坚决:“又不是你说了算。写去。”
“我不写,丢人。”余杳据理力争,“而且我立志靠真实成绩上大学,谁靠这些偷鸡摸狗的玩意儿。”
说罢觉着不妥,赶快摆着手补了一句:“呃,我不是说您偷鸡摸狗,我是说这种行为偷鸡摸狗……也不是,我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得了得了,”余母打断他的狡辩,瞥了不争气的儿子一眼,“复习吧,反正你写的也不能看。回头替我下楼买盒感冒药。别忘了问你爸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“我怕他是得了流感,回不来了。”余杳收获了母亲进卧室前的最后一个瞪眼,晃悠着出门买药去。
“停,你不是要直播病毒爆发吧?求你善良!我都特意跳过去了!”
“怎么可能,两个月后我们市才出现第一例。全面爆发的时候,我已经在北冰洋上飘着了。这不是说高考呢吗。”
街上人少得能飙车,没有半点过节的气氛。今年流感实在太凶,好多店家货都没清完就跑了,城里一下子空了大半。
余杳跑了几个小铺都没开门,最后只好去市中心最大的药店碰运气。
刚踏入步行街,他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:
“李炜!”
余杳溜达过去,笑着拍了拍老友的肩膀:“好小子,好久不见。”
“见什么见,咱俩现在应该坐在各自的书桌前奋笔疾书,明年衣锦还乡的时候再见。”李炜苦着脸道。
“你想得可真长远。”余杳白他一眼,把人往最近的奶茶店里拖,“没放假的时候我也没奋笔疾书过。来都来了,坐会儿再走。”
李炜不情不愿地踉跄进了店。
“今天的新闻看了吗?”余杳翻着大半都标着“没货”的饮品单道。
“养老保险调整那条?群里有人总结了相关政治知识点,你想要我回去发你……”
“去你的养老保险!”余杳忍不了这个书呆子了,扬起菜单冲他脑门上一敲,“我看咱都应该买个生命保险!”
“哦,你说流感啊。”李炜推了推眼镜,“不至于吧,咱们这儿又没有感染的,估计过完年就没声儿了。”
“我觉得没那么简单。”余杳凑上前,低声道,“你看感染者的体征,皮肤白化、血管爆出、神志不清,这像普通流感吗?流感成精了?”
李炜无语:“老大,小说看多了。管它成没成精,这跟高考有关系吗?”
余杳试图从不可能中找出可能:“如果四个月后还是流感盛行,跟非典一样,不就考不成了嘛!”
“推迟了也还是要考。只有一个原因能阻止这一悲剧的发生:世界毁灭。”
余杳对他抱了下拳表示“精辟”,低头沉默地喝奶茶。
“那个我……”
“等等,我问你个问题。”余杳赶在李炜再次表达离席意愿之前开口道,“如果世界真要毁灭了。今天就是你生命的最后一天,你过得开心吗?”
李炜皱眉看着余杳的雪顶咖啡。
店内暖气很足,“雪顶”一直在融化,先成了泡沫,再掺到水里,完全消失不见。万年的冰山也是这样一点一点化去,大大小小的洲、岛最后也不免这样陆沉。
“这个问题,应该这样问,”李炜斟酌着开口,“如果——明天就要高考了。今天是你有机会复习的最后一天,你都复习完了吗?”
“滚!”
李炜感恩戴德地被踹走了。剩下余杳一个人在那儿盯着雪顶。
店里另有一对小情侣,坐在角落旁若无人地亲得难舍难分。店员都缩回厨房玩手机去了,就余杳不避嫌,大剌剌坐着思考人生。
他一会儿觉得四周的空气都朝他压下来,一会儿又觉得空气都以他为中心向四面逃开。其实他心里并不烦,也不是看不进书去。躲在这里,其实只不过是想……躲着。
算了。考呗,不考咋办。
余杳摔杯起身,阔步出门回家。
那句话怎么说来着?
愿你收笔合盖时,能感到罪犯脱枷获释的解脱。
4.裴乔
“高考前那年春节,你俩在干嘛?”
“在一起啊。”
“我知道!在一起干嘛?”
“那还用问?当然是……”
“复习。”
“今天的任务:背三千五最后一个group单词,政治第四本书,历史世界近代时间表。做三份题。”
“你让我死吧,谢谢。”裴潜哀嚎一声,仰面倒在乔南腿上。
“你很痛苦吗?”乔南把肘关节支在他胸前继续写。
“嗯。”裴潜沉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可是你又从来没按表完成过。”乔南毫不留情地揭穿他,“照你每天的复习量,你应该感到焦虑,而不是痛苦。”
“我感到罪恶。”裴潜一下弹起来,故意打断乔南,“负罪感使我痛苦。”
乔南轻飘飘瞥他,裴潜诚恳地眨眼。
“来。”乔南伸手把他的身子扭正,题摆好,笔也给他插到手里,“好了,现在你不用痛苦了,学习吧。”
裴潜郁郁地拔笔盖。拔到一半,又忍不住到乔南跟前去碍眼:“班长大人,我问你,作为新时代新青年,我们是不是应该高屋建瓴高瞻远瞩?”
乔南不明所以,随口“嗯”了一声。
裴潜打蛇随棍上:“那你别写了,咱们来规划一下未来。”
“比如?”
“什么时候结婚?”
“……”乔南已经被他吓惯了,只微微愣了一下,立马回道,“什么时候有钱去荷兰。”
裴潜不死心,以其思维独有的跳跃性,又抛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:“那你想考哪儿?”
“北大。”
“瞎说。”
这回乔南倒是停了笔,抬眼看着他: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没有强大的内心动力。”裴潜编得有板有眼,“这么说,只是为了给你妈争口气吧。”
乔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。
裴潜半趴到桌子上,不依不饶:“跟我少扯官话啊。快说,你想去哪座城市?”
“你想去哪儿?”
“离赤道越远越好。”
乔南又笑了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“有时候,我真怕你拿着北大的分,随手报了个偏远山区的普通一本就走了。”裴潜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。
乔南用笔尖一下一下戳着演算纸:“这又是为什么?”
“你看重的好像总是和常人不一样。”裴潜往后仰去,头枕着胳膊,眼睛盯着天花板,“你实在太‘敢说敢做’了,阿南。我总是忍不住想,你想要什么?我能给你什么?不过你想要的估计你自己就能给。反正……”
“如果我真的考上了北大,我就会去北大。”乔南也学他靠在椅背上,“你也一样。能考到哪儿,就去哪儿,这是对这三年的尊重。”
“然后呢?”裴潜又换了话题,“你接受异地恋吗?”
这真是个好问题。
乔南直起身子,侧坐着看他:“我不知道。我什么都不知道。所以我根本不敢停下来去想。”
“裴潜,”乔南垂眼低声道,“我比你更害怕。”
闻言,裴潜一下子懵了。
确实,他和乔南肯定考不到一起。乔南有远大的前程,他只有支持自己回乡创业的父母。跟乔南的那种坚忍、出其不意和不疯魔不成活比起来,他真算得上一个彻头彻尾的俗人。但他也清楚,两人中更加患得患失的是乔南。
裴潜贴上去,给了乔南一个狠狠的拥抱。
“我错了亲爱的,我不问了,我还是操心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学吧。”裴潜飞速说道,“呸,我是说我琢磨琢磨怎么考上一个好大学。”
“做题。”乔南把他推起来,重新执笔点了点桌子上的书,“不会问我。现在十点十五,离下课还有三十五分钟。”
5.ACME
“到你了。高考那年春节,你在做什么?已经觉醒了?”
“高考……十八岁那年?确实。不过虽然觉醒了,但还没找到组织。当时可能在,练字吧。”
“练字?”
“嗯。还有四个月高考的时候,我突然不会写竖了。竖,你知道,是无论英文还是中文里都很重要的一个笔划。如果我不能写竖,我就不能写大部分字;如果我连写字都困难,那就更不能高考了。但我就是不能写竖。每次我握住笔杆往下挪,都会止不住地颤抖,就像有一股力在与我交锋。写到最后是纸也划破了,墨也洇开了,还是写不出这一竖。”
“你考前焦虑?”
“不是。你不明白吗?这就是我觉醒的异能。有时候异能并不是进化啊。当时谁懂,我也以为我是过度紧张,到处求医问药。最后好歹学会了怎么控制自己,才考成了这个试。”
“考得怎么样?”
“不知道。来不及看成绩就被东场招走了。”
“跟你谈话真是毫无收获。”
“跟我谈话一向毫无收获。不过,就这个问题来讲,当时我肯定没想到我会从事现在的行当,牵扯进这些争斗与阴谋里。那时我最怕的就是写不出竖来。同理,在路口自己出现之前,你根本不清楚你会走哪条路。你能做的,只有一直、不停歇地往前走。”
“谢谢大家。新年快乐。”
/End.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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